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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屆大專台語辯論賽台中教大台語系冠軍

新台灣人文教基金會主辦,成功大學台灣文學系佮台灣政策辯論研究會協辦,第七屆大專台語辯論賽,阮系个代表隊今仔日得著冠軍矣。佇遮卜共這寡勞苦種作[tsìng-tsoh]、歡喜收成个學生大大恭喜,嘛感謝同事丁鳳珍老師每一年自頭到尾,用心計較个指導佮跟前綴後个照顧。

舊年阮是著著亞軍,迄陣阮學生佮一寡聽眾攏感覺判了無公正,因為有个裁判台語程度無通好,聽無阮用諺語表達出來个論點,共阮當做無講著迄寡論點。今年按呢算是一雪前恥[it-suat tsiân-thí]喇。

紲落來,卜來講一層代。今年題目有兩个,「查夫儂卡堅強,抑是查某儂卡堅強」佮「我國普通刑法應該廢除死刑」。成大台文系佮台師大台文系佇季殿軍[kuì-tiān-kun]个決賽,是辯論咁通廢除死刑个問題。成大有提起講,死刑制度,是建立佇「用目睭賠目睭、用喙齒賠喙齒」這種無文明个心理頂峘。

有一位裁判講評講,親像「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即種成語,台語應該用文音直接去讀著好,講做「用目睭賠目睭、用喙齒賠喙齒」,顛倒無好。

儂學生有馬上共回應講,台語聖經是按呢寫个。毋閣即位裁判聽了猶原無啥贊同个款。

我若無特別下工夫去研究台語,只是逐工用台語塊過日常生活來論,我个語感有影嘛佮即位裁判共樣,會想講直接講「以眼還眼[í gán huân gán]」卡妥當。但是「以牙還牙」,我感覺完全讀文音 í gâ huân gâ 無蓋好,卡輸唸做 í gê huân gê。

總是,在我扑算,佇即个人民整體个台語程度普遍攏退化甲真離經个台灣社會,卜討論台語問題,往往[íng-íng]袂用得將家治直覺个語感提來做聖旨,想講無順趁袂用得。親像咱个直覺認為歹聽个講法,從中有袂少是予橫逆个統治者長期共咱个語言、文化kō臭,閣共咱洗腦,予咱對家治失去自信,看家治無目地个結果,親像我講過个「駛車」个例。閣親像佇遮塊討論个「以眼還眼」,到底是照字唸卡好,抑是用卡白話个講法卡好个問題。

若認為照字讀「以眼還眼」卡好,咱愛去稽考「以眼還眼」即个成語是按怎來个,用這做基礎,來反省咱个直覺又閣是按怎來个。

中國有「以眼還牙、以牙還牙」,即个話毋是中國自古著有个成語,彼是對西洋个舊約聖經來个典故。自十九世紀、二十世紀初(tshe),漢語官話版和合本將舊約出埃及記21:23-5(KJV英語版是 "And if any mischief follow, then thou shalt give life for life, eye for eye, tooth for tooth, hand for hand, foot for foot,burning for burning, wound for wound, stripe for stripe." )翻譯做【若有別害,就要以命償命,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以手還手,以腳還腳,以烙還烙,以傷還傷,以打還打。】。

對遮開始,經過百幾年个傳播、教育、使用,「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才成做漢語成語个一部份,而且予漢語使用者普遍接受做漢語資產个一部份,用來表示「報復行為」个一種比喻个講法。

問題是,聖經來到中國有用漢語官話來翻譯,共款嘛有用漢語閩南話來翻譯,時間卡慢無幾年,共款十九世紀著開始矣。佇巴克禮牧師个廈門話聖經譯本,咱看著个是 "Nā ū pa̍t-hāng ê siong-hāi, chiū tio̍h ēng miā pê miā. Ba̍k-chiu pê ba̍k-chiu, chhuì-khí pê chhuì-khí, chhiú pê chhiú, kha pê kha, sio pê sio, siong pê siong, phah pê phah." (若有別項个傷害,就著用命賠命。目睭賠目睭,喙齒賠喙齒,手賠手,跤賠跤,燒賠燒,傷賠傷,扑賠扑。)只不過,官話 儂 儕 有勢,閩南話相對 儂 少 無勢,尤其是台灣予殖民者統治歸百冬落來,毋但台語聖經予國民黨拗蠻沒收[bu̍t-siu]去,歸个台語嘛攏卜臭青荒去囉,thah有機會像官話聖經遐爾普遍,閣將「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變做無信教个一般中國儂,儂儂通曉个成語。

平平對聖經出來个典故,迄陣姻官話按呢翻,會凍變做成語,抑迄陣咱个話按呢翻,著無變做成語,予一般儂接受,予二十一世紀台語辯論賽个裁判接受。所謂「成語」,著是「約定俗成」,其中統治者个教育、傳播,大大加強即種「約定俗成」个效果。咱身為有心卜挽救台語个儂,看著即種情形,咁會甘願?咱徛佇台語主體性个立場,卜建立一个有尊嚴个語言,咁無應該就咱老早著有个翻譯,提來表達共款个比喻用法?

毋是只有卡文言个「以眼還眼」會得用來表達抽象个報復主義,卡白話个「目睭賠目睭」猶原會使透過汝用、我嘛用,來形成共識,成做咱共同个成語。

以上我講个,是以理性个事實做基礎,紲落去用感性个理想定目標。毋閣,卜做語言運動,毋是干那靠事實佮感性,嘛著兼顧現實。現實是有影會有袂少台語卡好个儂卡袂接受「目睭賠目睭」。我認為卡理想个語言推廣策略是,佇咱个談說內底,親像即場辯論,拄開始講「以眼還眼,目睭賠目睭」兩種同齊用,閣來卜提起个時,有時講「以眼還眼」,有時講「目睭賠目睭」,ta̍uh-ta̍uh仔將「目睭賠目睭」變做是咱台語个一種成語。無論汝裁判、聽眾,抑是社會大眾卡佮意啥,橫直我攏總應付汝,攏用台語講予汝聽。台語啥乜攏有,攏共包容,毋是啥乜攏無,亦無才調照字讀台語音,閣毋肯用卡白話个講法來創造,按呢死死咧,歸氣攏講北仔話。

咱个台語程度bái, bái甲離經閣毋知。若無扑救穩當害,大儂囡仔同齊來。

閣親像裁判塊指正發音,頂回有儂講「逃避」唸 tô-phiah 毋著,愛唸 tô-pī,學生改過來,即回來,拄著無共款个裁判,聽著閣講,是 tô-phiah,毋是 tô-pī。予學生lin-long踅。

現時,台灣社會多數儂攏講 tô-phiah,但是若查字典「避」只有 pī 个音,是去聲,毋是入聲字。所以有个裁判堅持愛改做 pī,但是有个裁判毋知「避」个正音,只是認為愛照一般个講法。

Tô-phiah 即種講法,上好理解做是台語特有詞,伊毋是塊講「逃避」即兩字,是將「phiah走」「phiah開」「閃phiah」个phiah即个動詞,提來佮「逃」鬥做伙,變做一个新詞,意思相當是書面語「逃避」。亦著是講 tô-pī 是一个詞,tô-phiah 是閣一个詞。前--者算「文言」,後--者算「口語」,這攏是台語个資產。"Tô-phiah" 即个詞,洪惟仁老師是寫做「逃辟」。

閣有裁判講「偏激」毋是 phian-ki,是 phian-ki̍k,注意伊「激」是唸第八聲。諒必伊是對「激動」,即个意思,台灣儂攏講 ki̍k-tōng,前字變低調,來推[tshui]算出「激」是第八聲。但是「激」是第四聲个字。

按呢台灣儂講个 ki̍k-tōng,咁是「劇動」?佇遮,我个意見是彼是變調變毋著去个俗讀。愈來愈儕儂「祝福各位」个「福」嘛變做低調,毋閣「福氣」个「福」伊閣會曉唸峘个變調。親像即種ki-ki-kô-kô个情形,無教育來指正袂使得。

本文章以 CC BY-NC-ND 4.0 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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