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
「瑞穗」个台語正音是 suī-suī,「瑞」「穗」兩字台語仝音,毋是唸做「瑞惠」;「符合」个台語正音是 hû-ha̍p,毋是唸做「付合」。「穗」、「符」台語無勾破音、無文白異讀,毋是多音字。
雖然漢字通行幾若千年,但是台語儂長期倚靠一喙傳一舌个方式咧傳承台語。
佇農業時代,儂儂會曉講「稻穗 tiū-suī、出穗 tshut-suī、結穗 kiat-suī、飽穗 pá-suī、吐穗 thòo-suī、番麥一穗……」遮个有包含「穗」个用語。但是可能多數儂頭殼內攏只有音、義个關聯,並無漢字个形象。
豐原古名葫蘆墩,日治初期成立葫蘆墩公學校,1920年「葫蘆墩」改名「豐原」,1935年「葫蘆墩公學校」改名「瑞穗公學校」,「豐原、瑞穗」个典故是《日本書紀》有一句「豐葦原千五百秋瑞穗國」,日本國古名叫做「瑞穗の國」。
不而過在地儂咧唸「瑞穗」个台語音个時,是唸做 Suī-huī,看起來親像是有邊讀邊[iú-pian tho̍k-pian],將「穗」唸做「惠」个結果。各位在地个鄉親,若知影唸做 Suī-huī 是因為其他个原因,敬請賜教,感恩。
閣像民俗真普遍个「畫符 uē-hû、安胎符 an-thai-hû、符仔 hû-á、放符仔 pàng hû-á、符仔水 hû-á-tsuí、符咒 hû-tsiù……」,逐家喙會曉講,但是敢哪也無將音佮字結合起來。一旦看著書面詞「符合」个時,煞有邊讀邊,唸做「付合 hù-ha̍p」,袂曉唸 hû-ha̍p。
以上是將「穗、符」个錯音解說做是有邊讀邊所致,不過,另外一種可能性是一開始唸出即種音个儂雖然知影口語音對應个漢字,但是怹感覺怹唸「瑞huī」 「 hù合」是咧用文言音,所以佮白話講法無仝。即種解說我目前無採用,因為文言音是有邊讀邊,佮白話音做分別个例非常少,較直接个解說猶原是有邊讀邊,無管口語詞。
其實 1873 年廈英大辭典,1932 年臺日大辭典,攏有收「符合 hû-ha̍p」,儂伊明明是唸第五聲 hû,毋是第三聲 hù。後世个台灣儂唸做「付合」,確實是毋捌字个走音。臺日典个例句:「原被告的話無符合 Guân-pī-kò ê uē bô hû-ha̍p」。廈英典有收一句:liân-māu put-hû(年貌不符),意思是所指稱某儂个年歲佮伊个外貌無符合,這是官府个常用語。
我統計教會公報創刊以來無仝年代个作者所寫,將結果排列佇下底:
查詢 “hu5-hap8” 結果
1890年代: 1 篇
1920年代: 1 篇
1940年代: 5 篇
1950年代: 9 篇
1960年代: 9 篇
計共: 25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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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詢 “hu3-hap8” 結果
1950年代: 3 篇
1960年代: 4 篇
計共: 7 篇
就教會公報作者个台語來論,1890年代至1940年代總共 7 篇文章,怹攏講 hû-ha̍p,到甲1950年代變做有 9 篇寫 hû-ha̍p,3 篇寫 hù-ha̍p;1960年代有 9 篇寫 hû-ha̍p,4 篇寫 hù-ha̍p。
到甲今仔日,咱佇社會上聽會著个,慣勢講台語个儂,怹差不多攏是講 hù-ha̍p 矣!按呢比照教會公報个變化情形,咱通按呢判斷:「符合」台語唸做 hù-ha̍p,毋是自古就按呢,應該是戰後才漸漸變音去个。
花蓮水尾(秀姑巒溪个尾仔),也是予日本儂改名做「瑞穗」,「水尾」个日語音みずお佮「瑞穗」个日語音 みずほ 倚倚。請教花蓮鄉親,恁台語音按怎唸「瑞穗」兩字?多謝。
補充:1965年11月份个白話字教會公報,有提起東部教會个消息,內底有出現三擺 Suī-suī,就是花蓮瑞穗。
面冊網誌留言
Ahim Tân
suī-suī. 但是我1994年去花蓮做田野,我會記得當地老大人m-si an-ne講。M-ko我一時想boe起來。
潘科元
老大儂講日語音?
簡秋榮
舊年我問過一个佇花蓮瑞穗生活數十冬ê宗親,毋過佮阿Ahim老師仝款~一時想boe起來。︿︿。
Ahim Tân
Hehe! Chhoe-tioh khah-cha-e pit-ki, si “水尾” bo-m-tioh. Hohlo kong “Chui-boe”, hakka kong “Sui-mui” (kho-leng si四海話)
潘科元
按呢可能愛問怹鄉長:「請問汝是啥乜鄉个鄉長?」
Tiffany Chuang
台語講水尾無毋對,坐火車的時陣有注意聽過。
潘科元
這是日常稱呼,但是一定也有佇正式場合唸著「瑞穗鄉」个時陣,所以一定有儂唸即兩字。
Iap Sian-Chin
我以早著捌讀過豐原个瑞穗國校。
Շւս՞ Շիւ՞
書面地名愛改返來台語客語「水尾」即着。
潘科元
公投袂過哦! 😌
Շւս՞ Շիւ՞
華植日植嗎不是公投自決个。
潘科元
武力
葉建良
Ahim Tân 無錯,舊年去hia tshit-thô,在地儂是講水尾。
Avril Cheng
請問您是用儂來取代台語發音的”人”嗎?感覺上很難理解,然後看到全羅馬拼音寫台語實在讓人很困擾,尤其是在這個華台語夾雜的自然發音時代
潘科元
lâng 寫「儂」,jîn 寫「人」。tuā-lâng 寫「大儂」,指成年儂;tāi-jîn 寫「大人」,古早平民稱呼官員、日本時代人民稱呼警察。「大儂」「大人」意思無仝,台語用法較精密。
潘科元
Avril, 「儂」「人」分寫个詳細說明,請參考我个舊文:
https://taigi.page/posts/%E5%8F%B0%E8%AA%9E-%E5%84%82-l%C3%A2ng-%E6%98%AF%E5%A4%9A%E7%BE%A9%E8%A9%9E-%E5%85%BC%E8%AB%96-%E5%84%82-%E4%BA%BA-%E5%88%86%E5%AF%AB%E4%B8%AA%E5%A5%BD%E8%99%95/ 台語【儂 lâng】是多義詞,兼論「儂、人」分寫个好處
Avril Cheng
華語的語音、讀音、破音字的概念不能用在台語上嗎?大人在華語中,就算唸法都一樣,也是可以根據前後文分辨出不同的意思,所以台語需要分儂與人嗎?
潘科元
我迄篇文章有舉一寡例,顯明台語个複雜性,毋知汝有詳細看--無?照我讀台語文獻个經驗,若分寫加足好讀。
Avril Cheng
對我而言不會好讀,因為看到儂這個字,就會想到農的發音,而看到人這個字,我自然會根據前後文來發成『郎』的音或是jin這個音,台語文字若要普及,是不是該符合一般人的用字邏輯呢?
潘科元
任何語言个文字攏需要經過相當期間个學習過程,才有法度掌握。一个儂若無學過台語文,直接用華語文个邏輯來看待,先入為主,按呢無客觀、公道。台語是有主體性个語言,台語个文字無應該用華語文个所謂用字邏輯來理解。汝若用華語文个用字邏輯,看待日文漢字,咁毋是更加莫明其妙? 台語文个學習資源,請參考:
https://taigi.page/posts/%E5%AD%B8%E7%BF%92%E5%8F%B0%E8%AA%9E%E6%96%87%E8%AE%80%E5%AF%AB-%E5%9F%BA%E6%9C%AC%E7%9A%84%E7%B6%B2%E8%B7%AF%E8%B3%87%E6%BA%90/
Avril Cheng
從我大學時代就知道有一群學者在寫台語文,在推廣台語文,至今二十幾年了,台語文還是普及不出去,很會講台語的老人家看不懂,很會羅馬拼音的人也不懂,這是你們要的台語文?
潘科元
語文普及,需要政府出錢出力支持,台語認證个預算予洪秀柱刪了了,台語是欲按怎普及?中華民國政府若用支持華語一半个資源來支持台語文,台語文老早就普及。
林文信
儂lang5
“儂我”就是華語的“人家”
“汝儂”就是華語的“你們”,“我儂”就是華語的“我們”今攏合音作“恁”“阮”書寫 台語文
普及不出去,這是政治力頭的問題,若我作總統我會廢除華語文教育
林文信
儂字自古就有矣
力疾山下吳邨看杏花十九首 其七(唐·司空圖)
白衫裁袖本教寬,朱紫由來亦一般。
王老小兒吹笛看,我儂試舞爾儂看。
蔣化慈
即使是通曉台語的人,若沒有接受過台文教育當然還是看不懂台文(把台語/台文一詞代換成英語/英文、法語/法文、日語/日文、西班牙語/西班牙文、德語/德文…甚或中語/中文即知問題所在)。且即使存在著相對完善的語言規範與書面化標準,一社會中之特定語言若未能享有平等的政治-文化位格而作為教育體系的標的語與媒介語,從而使其具有媒介諸社會領域之生產活動的大眾流通基礎,則其完善也是僅屬於系統開發者而不屬於必然要求基礎工程之社會的完善。然若以特定語言在權利/資源上的剝奪後果作為其本質而予以謳歌其質樸(台語是家裡學就好,能說自然能讀的本質私語言與會中文自然會台文的本質下位方言?)或詬病其書面化/規範化企圖為拗口不自然,這顯然是緣於ROC中語文實踐之日用平常、習焉不察而有的自然化偏見了!
Avril Cheng
如果要說到國家力量,也是對啦~不過當我這樣會講台語、覺得台語很美的人都對現在各位能人在使用台語文很難理解,從剛開始想學到後來很快放棄,我相信跟我一樣的人很多,這點或許厲害的大家可以思考一下
Ahim Tân
Avril Cheng 你連真正開始都還沒開始呢,連”放棄”的機會都沒有。英國、美國都有不會”英文”的文盲,因為”文字”是需要學習的。如果想不通--或沒有意願想通,那就”放棄”吧。
Ki-seng Lim
個人學羅馬字,「理解」只花了一天,不斷練習到變「直覺反應」則花了一年。
Khóo Pōe-bín
Ka-tī bô o̍h, hiâm lâng ē-hiáu.
Jen-Wen Wang
在地人猶原是讀「水尾」chúi-bé
沈小毛
+1
Jen-Wen Wang
讀音是sūi-sūi.
Morrison Iûnn
tī花蓮是講「水尾」
蘇聖詠
火車頂的放送是講「水尾」
Morrison Iûnn
一開始是講sūi-sūi,後來才改做chúi-bóe
Lîm Bí-lē
朋友是瑞穗的人,怹家己攏講”水尾”,無咧講”瑞穗”
陳龍廷
台北的變調,聽起來確實是付合!
Lîm Sekiông
日本國古名「瑞穗の國」在九州,九州新幹線尚高級車號名瑞穗號,
朱榮文
Lîm Sekiông
請教!
這兩字「瑞穗」
日本發音是??
許嘉勇
みずほ
朱榮文
許嘉勇
許先請教:
這兩字是終戰前就有的(也就是所謂的日人仔時代)或是終戰後才號的地號名?
我是單指這兩字「瑞穗」。
朱榮文
民國5年參台灣啥關係?
我是問地號不是學校名
許嘉勇
歹勢,我看賺(tānn),叫是榮文兄是咧問下底豐原鄉親咧會ê「瑞穗國小」。
若是花蓮ê「瑞穗」是底時號ê名,網路頂查--一下(ex.維基百科),誠快(khuài)。
Tshuà Bûn-lī
阮阿叔講tsuí-bué呢@@伊伊伊Hua-lian來的!
Tnjok Chu
這馬真濟人攏唸「中『華』(hua)民國」,是毋是真虛華(hua),我毋知,我悟無!😁😁😁
潘科元
Tnjok哥,這毋是這馬的人才開始按呢唸啦!日本時代「中華」就有唸 hua / hua5 兩音矣。「華」古字通「花」,唸 hua 真四常。
Շւս՞ Շիւ՞
越南語朗講「HOA」(陰平)、無講「*HÒA」(陽平)。
Շւս՞ Շիւ՞
“Hoa-bîn hōe-koán”
http://taigi.fhl.net/dict/search.php?DETAIL=1&LIMIT=id=20479&dbname=dic&graph=2
TAIGI.FHL.NET
Search Result : hoa-bin5-hoe7-koan2
廖淑鳳
潘老師,你好
關係「瑞穗」,阮在地人會讀Sūi-hūi,無beh讀Sūi-sūi ê原因,我認為毋是你佇本文所推測ê,阮葫蘆墩米在來是日本天皇指定ê冠軍米,稻穗ê sūi,準講作田人mā 攏會曉,會讀做sūi-hūi,有語音以外ê因端,是刁故意ê!是有辨意作用--ê。因為伊本底是葫蘆墩女子公學校,是到1935年才改名做瑞穗公學校,讀hūi,惠,有保留原來女校ê優雅。地名,愛尊重在地,這是基本原則,向望你理解,感恩。
涂文欽
我嘛讀Sūi-hūi,毋過毋知影這个故事,多謝你的解說
Emily Lōa-Swain
阮媽媽讀瑞穗國小,講sūi-hūi +1
Yo-Chung Lau
豐原子弟,聽sui hui聽到大,雖然毋是讀彼間的XD
原來故事是按爾~
潘科元
感謝淑鳳姊賜教。我本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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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在地儂唸「瑞穗」个台語音个時,煞全然無想口語有遐濟 suī 个語詞,「穗」字也只有一音 suī ,顛倒是有邊讀邊[iú-pian tho̍k-pian],唸做「瑞惠 suī-hu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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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n 我修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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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而過在地儂咧唸「瑞穗」个台語音个時,是唸做 Suī-huī,看起來親像是有邊讀邊[iú-pian tho̍k-pian],將「穗」唸做「惠」个結果。各位在地个鄉親,若知影唸做 Suī-huī 是因為其他个原因,敬請賜教,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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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擺討論台語字音,措詞會閣較謹慎,毋通予儂掠準我無尊重在地儂个發音。
但是我也著實事求是,淑鳳姊講「讀hūi,惠,有保留原來女校ê優雅」,請問汝捌聽過鄉親父老按呢說明,抑是有文獻个根據?勞力!
廖淑鳳
以早,我捌佇瑞穗國小教過台語,捌有老輩的家長按呢講過。
鄭曉峰
水尾 tsui2-bue2
涂文欽
彰化嘛有一个例:北斗鎮在地人讀寶斗,因為北部有一個風化區叫寶斗里,所以書面改北斗,毋過口語嘛是猶講寶斗
Khóo Pōe-bín
我北斗人。是鎮毋是鄉,人口算是kài濟。
北斗是因為gâu-lâng濟,因為雲林有一个斗六,就講「北斗七星,南斗六星」改寫北斗。 soah因為按呢,我讀冊定定予外位的笑講,in兜攏講阮北斗讀作Pak-táu,我講Pó-táu講我毋對。 莫名其妙。
涂文欽
我是去做調查,才知影在地人講寶斗。寶斗是好所在:人講一府二鹿三艋舺四寶斗,繁華一時
涂文欽
寶斗的肉丸是三角--的
Khóo Pōe-bín
“四寶斗”彼人講鬥句的,個人認為可信鬥傷低,你若麻豆人嘛會使講一府二鹿三艋舺四麻豆
東螺西堡北勢寮,本正叫東螺,濁水溪以東。
東螺街予大水chhiâng pháiⁿ,chiah佇河洲內的寶斗庄另外起街市,沿用頂面講的「南斗六,北斗七」改寫北斗。
總是原本所在就叫寶斗,我毋信道光彼時去過北部風化區的人濟kah會轉來講beh改名…
淸朝陳書有寫<北斗街>,起頭四句請參考:
地勢青龍轉,溪流黑水通。 街新為斗北,社舊是螺東
全詩會使google,或者來東螺媽拜拜買香火袋仔有文創商品印全詩
許嘉勇
「北斗」讀做「pó-táu」,是讀舊名「寶斗」,kap「神岡」講做舊名【新廣 sin-kóng】sâng路草。
kap「瑞穗」講做「suī-huī」無仝例。
Շւս՞ Շիւ՞
(台文名到今是「寶斗」、華文名是『北斗』。按呢理解敢那卡條直。)
涂文欽
台中外埔有所在華文名”水美”,台文名講”水尾”,清水高美溼地的”高美”,在地人講”高密”
涂文欽
地名雅化是地名脫離人民生活、地方文化、在地自然環境的殺手,位日本人開始,國民黨繼續
Շւս՞ Շիւ՞
(對大清着有啞、「鷄籠」雅化做「基隆」云云。日人仔華人仔閣愈舞愈大刜。)
武烈王
水尾仔
Jimmycm Lin
如果講到台灣真濟所在的地名,二戰後攏ho7外來者改過.親像:
山仔跤>山佳
桃仔園>桃園
柴城>車城
艋舺>萬華
大竹圍>大竹
崁仔跤>內壢
⋯⋯
真濟啦!
許嘉勇
「hù-ha̍p」雖然是後起--ê,總--是,上慢佇1950年代就已經出現--矣!目今閣成做臺語上主流ê音讀,論真,《教典》是有承認一寡臺語lōo尾音變ê後起音讀(【放假(ká)】、【忘 bōng】、【組 tsoo】……),徛佇descriptive个ê立場,「hù-ha̍p」是會用得收入去《教典》ê正文,當然,卜列做「俗音」抑是「又音」,愛閣討論。
Âng Ek Sim
Khah kah-ì “chúi-bóe”.
李思慧
豐原在地人會讀Sūi-hūi,毋過毋知影真正原因是啥。敢會佮tsuí-bué的海陸客語(shuiˊmuiˋ)有關係?(烏白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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